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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舒言缓缓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玻璃瓶,像捧着稀世珍宝似的抱在怀里。
泪水毫无预兆地砸下来,砸在地板上。
这是他和沈晚凝的孩子。
从前他不是没幻想过和沈晚凝有个孩子。
他很喜欢孩子。
最好是长得像沈晚凝小时候那样,玉雪可爱的小女儿。
他会把女儿宠的比当年的沈晚凝还要娇纵。
可他从来没想过,会以这样的方式,和自己的孩子见面。
洛舒言的手指轻轻贴在玻璃瓶壁上,指尖隔着冰凉的玻璃,极轻地描摹着瓶中胎儿的轮廓。
流产报告单上清晰地标注了性别。
是个女孩。
才两个月大。
B超影像里能看到她的样子,她蜷着小小的身子,细弱的四肢已初具轮廓,眼睑的弧度也都清晰可见。
不过几厘米长,像一颗刚萌芽的葡萄,小得能轻易捧在掌心。
“哈…哈哈哈…”
“哈…哈哈哈…”
巨大的悲恸如海啸般席卷而来,洛舒言肩膀抖动着,又哭又笑,整个人仿佛被浸泡在无边的苦海里,连灵魂都在一寸寸溃烂。
许明彦不忍再看,轻轻带上门,把空间留给了他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房间里只剩下洛舒言微弱的呼吸声。
他缓缓低下头,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瓶,
又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,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。
他闭上眼,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地板上。
“宝宝,爸爸在这里,别怕……”
“宝宝,爸爸爱你……爸爸对不起你…”
……
许明彦再出来时,就看到洛舒言倒在了地上。
他的双手仍死死地抓着瓶子,贴在左胸心口的位置。
许明彦不由地叹了一口气。
这个沈晚凝够狠的。
当天晚上洛舒言陷入了昏迷。
意识模糊间,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。
他也想要和沈晚凝跳第一支开场舞。
他想吃她做的那一杯,像粥一样的咖啡。
他急得跳脚。
沈晚凝为什么就是不肯看他一眼?
……
三年后,沈晚凝回了国。
飞机落地时,熟悉的空气裹着城市的烟火气扑面而来。
她刚走出机场VIP通道,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黑色高定西装,周身萦绕着凌厉的气场。
沈晚凝愣了愣,下意识开口:“洛熙澈?”
男人眸色深沉。
“沈晚凝,你再叫错一次试试。”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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