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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9（第1页）

一阵阴风吹过，白无常出现在我面前。

他早已见惯了阴阳两隔的景象，见怪不怪道：【姜宜宁，你如今心结已了，跟我回地府轮回吧。】

我知道我不能拒绝。

正想最后告个别，一双小手却拉住了白无常的袖子。

【白衣叔叔，你不要带我娘走。】

【我爹爹很爱我娘的，要是娘走了，爹爹会活不下去的。】

【还有我，我就又成了没有娘疼的小孩……】

说完，元意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麦芽糖放在白无常手心。

【叔叔，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，送给你。】

纵然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，白无常还是因为元意的举动愣了一愣。

半晌，他才揉了揉元意的脑袋，叹着气看向我。

【你想留下吗？】

我看着年幼的女儿和崩溃的陆澜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我记得我和陆澜成亲的时候曾说过，要一起活到八十。

等他解甲归田，我们要去雄鹰翱翔的广阔大漠，要去乌篷戏水的烟雨江南。

这些都还没完成，我不能食言。

白无常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【你可以留下，但是有代价。】

【这个代价就是永生永世不得轮回。】

【姜宜宁，你可要想好，你会变成一个没有根的孤魂野鬼。】

【等到你的夫君和女儿百年转世，他们不会再认得你。】

【到那时，你仍旧会是孤身一人。】

若是能陪他们一世，孤身一人又有何惧？

白无常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【你们这人间啊，最恼人的就是情之一字。】

【罢了，既是你自己的选择，我不多劝。】

【你好自为之。】

他转头对元意笑道：【小丫头，你的糖叔叔收下了。】

【这玩意儿，阴间还真是买不到……】

话音未落，白无常已经消失不见。

元意激动地扑进陆澜的怀抱，道：【爹，叔叔答应让娘留下了。】

【娘真的不走了！】

说完，她又挠挠头，懵懂道：【可是叔叔说娘会永远做孤魂野鬼，还说我和爹迟早7有一天会忘记她……】

陆澜摇了摇头，道：【不会的。】

【爹不会忘记娘的。】

【你告诉娘亲不要怕，等将来爹陪她一起做孤魂野鬼。】

他再次对着我的方向伸出手，像初见时那样，柔声道：【宜宁，我们回家。】

……

安顿好一切后，陆澜独自又去了囚营，亲手挖出我的尸体拼好，葬在了陆家祖坟。

陆瑶本想一起，他不答应。

他说这是他欠我的，也是为人夫君该做的。

而后他一人一剑，屠戮了整个囚营。

尸块堆满了鸡圈，那场景简直跟修罗地狱无异。

曾经那些欺辱过我的，伤害过我的，终于得到了惩罚。

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。

直到三个月后，陆澜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话，我才想起自己还有一段未了结的因果。

【宜宁，我准备出兵北狄了…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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