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涉脸都沉了。
他是真没想到王妃的死会和余媚雪有关。
兹事体大,白涉不敢耽搁,连忙转身找到傅恒将方才听见的内容一一汇报。
白涉几乎是逐一传达。
傅恒一言不发听着白涉的话,一张脸至始至终隐在暗处。
白涉却能感觉到这空气里陡然增多的威压。
他不敢抬头,身侧下降的温度冷的他打了个寒颤。
良久,傅恒像是极轻极冷的嗤笑了一声。
“余媚雪,呵,好得很。”
他靠着身后储存尸体的寒玉冰棺,手下紧紧握着冰棺内僵硬发凉的那只小手。
生生压下胸口郁结的血气,再仰头,他声音已经沙哑的宛若铁锈。
“去,给我查,一点点的查!我倒要看看她还做过什么!”
“是!”
白涉领命退下。
几乎是门关上的刹那,傅恒便再撑不住歪过头狠狠吐出一口血。
他手死死抓着寒玉冰棺的一侧,控制着,一丝血迹没敢染在鹿昔念身上。
他始终记得,他的昔念最是爱干净。
可眼泪猝不及防砸进嘴里的那一刻,他还是痛苦的弓起了身,全身都在颤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,昔念,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她会伤害你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错了,昔念我后悔了,你回来好不好?这一次我再也不同你置气,我们好好的……”
傅恒绝望垂着头苦涩的眼泪堆在喉咙。
回应他的,只有满室寂静荒凉。
从前那个见不得他伤心半分的女子,再不会从他身边起身,温柔将他抱进怀里,一遍遍跟他说没关系。
是他,把最爱他的人给弄丢了。
他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,又脱掉带血的外衣,无助的翻过冰棺爬进去小心抱着身侧人,手指触到她的小腹,傅恒身子又是一颤。
他痛苦的张着嘴,好半天,才发出声音。
“掉下去的那一刻,是不是很疼?看到我选别人不选你的时候,你是不是恨极了我?”
他明知道他的昔念最是娇气,最是怕疼。
他明明承诺过这辈子再不会让她负伤。
可到了最后,他却当着她的面亲手选了别人,让她带着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,让她一个人走上那条漆黑的黄泉路……
难怪,她连有孕了也不跟他说。
昔念该怨他的。
她大抵,一早便对他失望至极。
“不过没关系昔念,很快了。”
他脆弱的将头埋在鹿昔念颈侧面,浑身都在颤,眼底却是执拗的决绝和狠厉。
“等我处理完欺负过你的人,我就来找你和孩子赎罪,我定带着那些人去地下跟你赔罪。”
“这一次,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……”
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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